#本文後半有R18半套肉。
然後,他們早該知道這一切會亂套。
當永近再一次橫亙於金木之上,用充滿不確定的眼神、用那受金木渴望已久的雙唇覆上他的那一剎那,世界崩裂了、碎成無數光粒、模糊了視野。
與理智。
金木口中逸出短暫的哼唧,雙手抓皺了床單、不小心拍掉了床頭燈,一切從他們兩人站著、小心翼翼地伸手探詢彼此,偷偷地、觸電似的輕輕吻上,到深吻,到永近順從本能地把金木壓倒在床上時事情開始走樣,昏黃的燈光霎時褪盡彩度,宇宙般無垠的黑輕柔地裹上,無聲的空間中飄出微弱的喘息。
即使吻到幾乎失去理智,他還是沒說出答案,永近凝視著幽暗燈光下熟悉的好友輪廓,似乎在這半暗的瞬間扭曲成某種妖艷的美麗、某種無性的神聖,他看著金木眼角氤氳著透明的淚滴,流下眼淚的同時嘴角卻還笑著,心臟皺縮似的痛了起來。
這樣美麗的人竟然對自己如此傾心,他是何等的幸運。
「果然不是錯覺啊。」他舔了舔下唇:「我想我跟你的心情是一樣的。金木,不需要再懷疑了,我想我們的確有……在一起的可能性。」
金木看著他,眼神性感地濕潤著,他把聲音壓抑得很平靜,若不是永近跨坐在他身上大概感覺不到那身子的顫抖:「英都親到把我推倒了,我也只好相信你了。」講到最後,他幾乎克制不住笑意。
「就說會親到太入迷嘛。」永近十分認真地看著他:「不得不說,金木親起來有烏龍麵的味道。」
「因為英是色狼,才進房間,連刷牙的機會都不給就親上來嘛。」金木抱怨:「你還不是一樣有牛丼的味道……是說英起來一點吧,好重喔。」
「笨蛋。」
永近往後挪了挪,金木從被他壓倒的姿勢起身,帶著溫泉味的體溫透過飯店浴衣薄薄地蒸發,他們四目交接,永近咧嘴一笑、把對方擁入懷中。
他用指尖觸碰好友白皙的肩頸,感受滑膩的皮膚質感,即使如此金木抱起來仍舊是男人特有的骨感,沒有女孩子的軟與香。那是鐵錚錚的證據,蜷縮在他懷裡的身體正叫囂著、宣示著眼前這人毫無疑問的生理性別,金木絕不可能拿來當作女友的替代品,因此,如果要繼續像這樣擁抱他,就要有一輩子都抱不到女人的覺悟。
「金木,泡完溫泉皮膚有變好一些的感覺喔。」他眼神微暗,考慮著毫無相關的事,嘴上卻能一如既往地開玩笑。
「大色狼。」
金木笑著罵他,也不遑多讓地掐住他的腰,慢慢由下而上撫摸,腰側傳來的輕柔觸感像羽毛的吻,激得他一陣顫抖。
跟男人在一起什麼的,金木一定有覺悟了,可是他卻不敢說自己做好了百分之百的心理準備,想起那些男孩子們的訕笑,若是成真了,他們勢必得面對更多困難。
「金木,可以再親一下嗎?」
順從慾望很容易,建立長久的關係卻不能僅靠衝動與性慾,某一部分的他想擊潰正在理性思考的自己,別再思考社會觀感的問題,再這樣猶豫下去,他一定會失去金木的。金木點點頭。
於是他吻他,另一個確認的、試探性的吻,當他低頭含住金木迎上來的濕潤雙唇時,意亂情迷的他可以滿足地感受到,理智的他再一次地被擊潰,像隕石通過大氣層時般熊熊焚燒,落在名為常識的大地上、炸出巨大的空洞。
他伸出舌頭撬開對方的唇,偷偷看過成人片的男孩子或多或少能學到一些東西,他模仿演員那樣濃烈地舔舐齒貝、輕輕地吸吮軟嫩的舌,金木小小聲地喘著,像尾失去水的活魚,黏膩地貼著他的身子尋求著更多狂野的窒息、更激烈的被奪去呼吸。
是的,沒錯,我絕對想跟金木在一起。
永近想著,哀傷地、哀傷地反覆確認著自己的心意,從進門開始吻上他時不就明白了嗎?即使猶豫也沒有反悔的空間了。這麼多年來,自己早就把心捧著交給他了,只不過是始終不敢承認罷了。
反倒是一向溫柔怕事的金木,比他更加有勇氣面對這份背德的愛,這一次,是他完全輸了。
「英不專心。」
金木喃喃著,捧起他的臉,不再乖巧順從地留給他主控權。
這次換金木壓倒他,雙唇游移在嘴角,漸漸擴大品嚐的範圍,舌頭像貓咪一般舔過他的臉龐、眼角,輕柔的吻落在耳畔,順著肌理線條滑到頸側。永近閉上眼顫抖著,如果換作其他男人來一定很噁心,但是這是金木啊。他扣緊他的腰,理智早已死去,他自溺於越來越深濃的交纏之中。
沒辦法,誰讓金木是男孩子嘛,為了他,就算變成同性戀也沒關係了。
在永近徹底陷落的那一瞬間,金木眼神逸出貓咪似的狡獪。
「英就是太溫柔了,明明不考慮我也沒關係的。」
趴伏在他胸口,金木用牙齒挑開浴衣的領口,聲音纖細而魅惑:「雖然說嘴巴上有在一起的可能性,英果然還是很猶豫對吧。」
「……」
永近瞪大雙眼。
「剛剛的吻,英總是充滿恐懼與不確定的感覺。」金木低著頭,雙手靈巧地解開綁住浴衣的繫帶:「明明可以對我誠實一些的,把真實的心情告訴我吧,你不必什麼都在意我的感受啊。」
「……不然我就會像這樣,繼續對英得寸進尺下去喔。」
金木扯開他上身的布料,雙手撫弄著他的腰際,俯身啃咬著他的胸口、輕舔過鎖骨,永近不由自主地低喘,金木的臀部貼在他的雙腿上情色地磨蹭,而他本能地揉捏起那雙跨坐在他身上的、從鬆垮垮的浴衣間露出的大腿,手掌下那毫無疑問是屬於雄性的肌肉、雄性的骨骼,即使如此這一切還是性感的要命。
一邊在他的身體上恣意妄為,一邊又說這什麼話呢,這傢伙。
「才不是。」
永近仰起頭:「雖然的確有猶豫一下,但是剛剛我已經決定了。」
就算是地獄,我也會陪你一起跳下去。只要有你在的地方就是天堂,扯過金木的領子,永近把最真誠的情話送入對方口中。
雙唇分開之後,金木嘻嘻笑了。
「不過……」
永近難以啟齒地羞紅了臉:「我覺得我們還是不要這麼早回本壘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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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說什麼啊。」
突然被永近推開,金木錯愕地張了張嘴。
「就是、就是說……先接吻就好了嘛。」永近滿臉赤紅地囁嚅著,尷尬地抓著亂翹的金髮:「我覺得快被金木吃掉了。」
「……我原本是想說,英會怕的話,我就當下面的那個說。」金木誠實地說。
從自覺到喜歡上英的那天開始,他閱讀了無數的同志小說來確認自己的心意,這其中不乏關於情色的描寫,大量耳濡目染之下,金木自認為對男人與男人之間的性事還算稍有了解,他也不介意當被抱的那個,剛剛的氣氛正好,明明就這樣繼續做下去也沒問題的說……
「英都已經硬成這樣了,難道不打算解決嗎?」瞄著永近浴衣下的鼓起,他不得不承認有點不甘心。
「不是那個問題——我、我可以去廁所自己解決,是戀愛進度的問題啦!」
永近抓過枕頭遮住臉,語氣慌亂:「我理想中的戀愛應該要慢慢來,從牽手開始啊,可是現在連接吻都已經做完了,已經超前太多了啦!」
「英是哪個時代的人啊……」金木扶額:「又不是女孩子,沒關係吧。」
抬起頭來,他看到永近用驚恐的眼神望過來。
「金木才是,我們還未成年耶,到底是跟誰學壞了啊?」
「……平常一天到晚偷看色情書刊,之前還跟班上男生交換影片,順便亂塞給我的到底是誰啊!」金木哭笑不得地吐槽。
「不一樣啦,看歸看,實際交往的時候還是要慢慢來啊!」
永近悲憤地把枕頭丟到金木懷裡,跳下床衝到浴室把自己反鎖起來,留下一臉錯愕的金木衣衫凌亂地坐在床上。
……雖然沒吃到很殘念,不過,現在這樣就該知足了吧。
從摯友升格為戀人的金木研,十分認命地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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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那一晚,他們純潔地相擁而眠。
大雨狂亂的下著,雨點重重敲打窗戶,室內暗色調的溫暖似將狂風隔絕在外,圈出一個平穩安適的避難所,聖經中的約定之地,他與英的迦南。金木不由自主地空想著,輕輕扭動身體。
他睡不著。永近深沈而暖熱的鼻息噴灑在他的頸側,那雙再熟悉也不過的手輕放在自己的腰上,有股酥麻感從重量的中心點不斷擴散,太癢了,他開始渴望著被那雙手撫摸,讓我更搔癢難耐一些吧。
對比在泡溫泉時羞澀不安的自己,現在的他簡直貪心得無可救藥。
原本覺得只要能夠傳達心意就夠了,變成希望英答應跟自己交往,從只敢要求一個短暫幾秒的雙唇相貼,到掠奪式的濃烈深吻,從單純的戀愛關係,到現在,想把英徹底地吃掉,或被他吃掉。
偷偷往永近的方向靠近,想將兩人的距離弭平至無形。
「英……最喜歡了。」
再怎麼吻都不夠,金木艱難地從永近環抱他的手臂中伸出自己的手,偷偷撫摸著戀人短翹的金髮,然後是額頭、眉間,輕輕描繪過形狀可愛的眉毛,然後以指代唇,吻上沉眠著的眼皮。
「如果可以永遠繼續下去就好了。」
他的自言自語漂浮在潮濕的空氣中,逐漸凝結。
金木掙脫永近的手臂,坐起身,掀開蓋住兩人的棉被。旅館運轉的冷氣即使溫度調到很高依舊冷得要命,永近瑟縮了一下,但仍然繼續熟睡。
真是的,英明明就很想要。
俯下身,他再一次解開永近浴衣的綁帶,將衣領翻開,膝蓋壓在質感粗糙的飯店浴衣布料上,金木用手去輕觸永近的短褲,那裡正鼓鼓地脹著。
他屏住呼吸。
同樣是男人,他當然明白這只不過是普通的晨勃現象,但是永近從睡著後那堅挺的器官就一直無意間頂在金木腿邊的磨蹭到現在,已經將他推到忍受的極限了。
他隔著布料輕輕吻上戀人的褲檔之間,虔敬地用雙手包裹住那片區域,輕柔地、試探性地揉捏起來,永近輕哼一聲,金木停下來謹慎地看著他,但他沒有醒來。
於是他更加大膽,輕輕拉下環過腰間的短褲鬆緊帶,屏住氣息更加靠近一些。
萬物陷溺在黑暗中,只有透過窗簾的路燈光影隨著漸強的雨聲搖晃著,勾勒出邊緣一層細細的光邊。金木看不見永近性器的全貌,他極輕地喟嘆一聲,用指腹描繪戀慕之人的形狀。
喜歡。他像平時愛撫自己一樣以手愛撫永近,心臟在胸腔跳得飛快,口水不斷在口腔內大量地分泌著。他的喉結隨著吞嚥的動作上下滾動了一下。
想起那些同志情色小說中關於性事的大篇幅描寫,他舔了舔下唇,終於下定決心俯下身來,雙唇碰上那柱身,吐出舌頭細膩地舔舐起來。
咕啾、咕啾的聲響在寂靜的大雨中分外鮮明。
他吞下永近的前端,雙手捧起下方的囊袋,用食指輕巧地摩挲,小心翼翼地不用牙齒傷到那堅硬又脆弱的性器,舌頭靈巧地上下舔了一圈後猛烈地吸吮起來。
此時他已經不再在乎被發現了,床的另一端永近低低的喘著,沒有男人會拒絕這個的。金木吐出性器,泛紅著臉擦了擦嘴邊沾到的口水與前列腺液,因為動用到很少使用的嘴部肌肉而有點痠痛,接著他再度以手捧起那堅挺的男性器官,以密如雨點的吻烙印在愛人的柱身上。
永近呻吟起來,金木隔著濃厚的黑暗盯視著他,他沒有起身、也沒有阻止,只是在胡亂抓了一陣,指尖終於碰觸到了金木的臉龐。
金木沒給他任何說話的機會,只是更加投入地揉搓、吸吮,再一次生澀地含入,手指在大腿內側畫著小圈,一切都是如此緩慢又如此激烈,他用自己的角度揣測永近被這樣對待的感覺,想必是慢火燒煮著,快要失去理智了吧?
總是那麼理智地思考,理智地為他著想,雖然很喜歡這樣的英,又覺得這樣的英很討厭。金木想著,更加賣力地舔弄起來,他想讓永近舒服,他知道男人被怎麼對待會舒服,他想讓他徹底狂亂,想讓他因為自己失去理智,所有溫柔體貼的偽裝都被卸下,就算現在永近立刻起身把他吃乾抹淨也無所謂—--
永近用手扣住他的後腦勺。
金木抬眼一看,只見英的雙眼閃爍著火,在黑暗中燃燒著熊熊的慾望,要將自己焚燒殆盡似的。永近喘得幾乎說不出話來,可是那手使力的方向分明是想把金木更加按進自己的腿間。他默許了。
於是金木歡快地眼眶泛淚,心甘情願地被燒至焦黑,他越來越激烈的套弄和吞吐、盡心盡力地想讓英更加瘋狂,永近按著他頭的力道一點也不溫柔,卻使他滿足到幾乎啜泣。他還做不到從書上看見的深喉,但靠著雙手的輔助和靈活的舌頭還是足以彌補,從他自己男性喜好推測、透過永近的粗喘判斷,距離結束應該不遠了。
無聲地、他聽見永近喚著自己名字的聲音,可是大雨太大聲了,他聽不見對方的用氣音說了些什麼。
隨著最後一次格外色情的舔弄,永近噴發的精液全數落入他口中,那氣味腥羶又濃烈,令他幾乎嗆到。
「金木……」
喘著粗氣,永近難以置信地望著他,金木對他微笑,將液體全數吞嚥下去。永近的手仍然緊箍著他的頭,某種激動到快要爆炸的東西凝結在金木胸口。
他爬向前,咬了一口永近的頸側,留下屬於他的草莓印記。明天同學們看到的表情一定會很精彩。永近抱怨著,雙手從金木的後頸向下撫摸,最後把他圈起來抱入懷裡,反咬回去。
時鐘顯示著半夜四點,當永近在他身上咬了三個痕跡後,他不禁期待起明天的到來,迫不及待想遵照櫻井同學的方法,走到那些愛嘲諷他們的恐同者前面秀出彼此的草莓,在他們面前牽手與接吻,讓他們看看他們兩人是如此幸福,最好閃到他們的墨鏡全部碎在地上,想吐的人就儘管吐吧。
看那些小處男、誰還敢用這點來嘲笑我們呢。他輕聲說著,握住永近在他腰側輕撫的手,靠到永近耳邊吐氣。
「金木……真是壞孩子啊,這還讓人怎麼把持得住。」
埋在頸邊的聲音帶著情慾後的沙啞,金木小小聲地笑了起來,暗自期盼永近終於忍不住撲倒自己的那一天儘早到來。
「偶爾也該換我惡作劇一下嘛。」
END